• Title: 特稿 悼念司徒奇先生 藝苑登峰名垂史傳 齊家有道子孫孝賢
  • Date: Monday, February 24, 1997
  • Synopsis: 記得一年前,也是這個地方,送走司徒奇夫人余英華女士。 司徒奇先生的畫藝成就,有目共睹,但是對他的評論不夠。九四年秋天他在中華文化中心開個展,我寫了一篇近萬字的評論,名為《新文人畫的開創》,比較全面的評論了司徒奇先生的藝術
  • Article Text: 記得一年前,也是這個地方,送走司徒奇夫人余英華女士。 司徒奇先生的畫藝成就,有目共睹,但是對他的評論不夠。九四年秋天他在中華文化中心開個展,我寫了一篇近萬字的評論,名為《新文人畫的開創》,比較全面的評論了司徒奇先生的藝術,包括了:西畫的影響;春睡的影響;回顧傳統;和他們開創的新文人畫的特點,包括重書法;重用筆、重水墨;用彩筆如用墨筆;水和雪的留白;民族精神;文人氣質。文章太長,現在只能讀其中兩段: 司徒奇這藝術家氣質,文人氣質,影響到題材,影響到技巧,影響到藝術性,使他能創造出真正不求名利的藝術品來。……任何藝術,就只能靠藝術品的藝術性而傳世。藉外力名噪一時的,很快就被淹沒。人間縱然有情,歷史是無情的。這種清高的文人氣質,在新文人畫中,更形重要。 《北美印第安人村雪景》、《木偶》、《加國雲煙》等作,很難既是純粹的中國畫,這類畫作,既有中國傳統筆墨,也有西洋水彩及其他,有具象美又有抽象美,當然不僅屬於[嶺南],連[中國]也涵蓋不了,是屬於世界的作品了。上一節討論的那些從四十年代到八十年代的水墨代表作,登上世界畫壇是藉著強烈的、純粹的中國氣派,相當於手持中國國旗昂然進入聯合國。但這一類,登上世界畫壇是藉著調和的、多元的特色,相當於俊美聰明的混血兒,走進多族裔的大家庭中,受到各族裔的歡迎。很難量度血液中的成分和所佔的比例,但可以肯定,裏面有著甚為明顯的中國血統。 司徒奇先生開創了他的新文人畫,我們學習他,必須學習他的開創精神。他的老師是高劍父,高劍父的老師是居廉。高劍父少年時就拜居廉為師學畫,當時只有十三歲,現在我們難以見到他的少作。但可以想像,一定是模仿,似古人,似老師。這是技法學習階段。但一進入藝術創造,就必須有自己的面貌。所以我們見到高劍父的作品,與居廉的大異其趣。司徒奇先生三十年代初開始隨高劍父學國畫,三十年代末期所作,還有許多高劍父的痕跡。但往後,一直到青年,作品風格就與高劍父大異其趣了。這是我們後學者應該注意的。 一年前在余英華女士告別會中,我想起了自己的母親。現在我又想起自己的父親來。家父生於一九零六年,比司徒奇先生長一歲,卻短壽廿七年。本來,凡是父母都希望兒女孝順自己的,但家父在生時常常對我們六兄弟姊妹說一句很特別的話。他說:[你們孝不孝順我不重要。最重要是你們之間要和睦。]我現在想到,有一點是適合任何家庭的:父母和我們相處,只是半世,父母的後半世和我們的前半世。但兄弟姊妹是同代人,相差三幾年,是一世相處的。而司徒奇先生長公子乃錚大哥作出了兄弟姊妹和睦的好榜樣。 日前見到王亭之先生的一篇文章說,他在五十年代從廣州到香港前夕,他的國畫老師對他說,在香港若有困難,可以找兩個人:司徒奇和謝熙。謝熙先生恰巧是我的書法老師。現在恰巧滿一百歲冥壽。記得七十年代初,謝老師寫過一副對聯送給司徒奇先生,是隸書七言:[勝地有佳山水;善人多賢子孫],當時司徒家尚未移民,勝地應是指司徒奇先生的家鄉,但如果現在用來指美麗的卑詩省,我想也是合適的。 何思撝